
“沈舟,‘溯源机’完成了。”“十分钟后,我将回到十年前,救回林琛。
”我妻子冷清寒站在那台巨大的、由无数黄铜齿轮和幽蓝色管道构成的机器前,
对我下达最后的通牒。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研究服,一如既往的清冷,
仿佛不是在宣布一件足以打败世界的事情,而是在通知我今晚不回家吃饭。“等他回来,
我们就离婚。”她补充道,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。我点燃了一根烟,烟雾模糊了我的脸。
十年了。我们结婚十年,她就为她死去的白月光守了十年。如今,她甚至造出了时光机。
我不觉得疯狂,只觉得可笑。“祝你成功。”我说。
1冰冷的金属地板倒映着冷清寒纤尘不染的白色研究服,她像一尊即将羽化的神祇,
俯瞰着我这个凡人。“你不拦我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错愕,
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探的失望。我弹了弹烟灰,自顾自地坐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。
“我为什么要拦你?”“这是你十年的心愿,我为你高兴。”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她。
她冲过来,一把夺过我指间的烟,狠狠地摁灭在金属桌面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“沈舟!
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吗!”“我为了林琛,守了十年活寡!
你没有一天是不恨我的吧?现在我要去把他带回来,你竟然无动于衷?
”我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,那张十年间对我只有冷漠的脸,此刻终于有了生动的表情。
真美。也真可悲。“我为什么要恨你?”我反问。“恨一个人,是需要投入感情的,冷清寒。
”“而你,不配。”这句话像一记耳光,狠狠抽在她的脸上。她的身体晃了晃,
支撑她所有骄傲的骨头仿佛在这一刻寸寸断裂。“好……好一个不配。”她笑了,
笑得比哭还难看。“沈舟,你等着。等我把林琛带回来,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。
”她转身,毅然决然地走向那台名为“溯源机”的怪物。巨大的合金舱门缓缓开启,
里面是幽蓝色的光芒,如同通往地狱的深渊。她没有回头。我也没有看她。我的视线,
落在了控制台屏幕上的一张照片上。那是林琛。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的男人,
也是冷清寒挂在心尖上十年的人。十年前,他死于一场“意外”的车祸。而我,
是那场车祸唯一的“见证人”。冷清寒一直认为,是我见死不救,甚至是我间接害死了林琛。
所以她恨我,用十年的冷暴力惩罚我。她把我们偌大的婚房,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坟墓,
里面埋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情,和我的婚姻。现在,她要回去改变历史了。
我靠在椅背上,甚至有些期待。去吧,冷清寒。回去看看吧。回去亲眼看看,
你视若神明的白月光,究竟是个怎样的恶魔。也让你亲眼看看,你恨了十年的丈夫,
当年到底为你做了什么。“溯源机启动,倒计时,十,九,
八……”冰冷的机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。强光吞噬了冷清寒的身影。
整个空间剧烈地震动起来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时空。我闭上了眼睛。
当一切重归寂静,地下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还有那台已经变得暗淡的巨大机器。
以及满室的、令人作呕的寂静。我站起身,走到那张被冷清寒摁灭的烟头旁,用指尖捻起。
余温尚存。就像我这十年,早已冷却的心。我走出地下室,
回到那个被她称之为“家”的牢笼。一切都没有变化。墙上依然挂着我们那张冰冷的结婚照。
客厅的茶几上,还摆放着她最爱的白玫瑰,那是林琛最喜欢的花。十年如一日。
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。这场持续了十年的荒唐戏剧,也该落幕了。我拿出手机,
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。电话很快被接通。“喂?”对面传来一个慵懒而警惕的声音。
“是我。”“……沈总?”对方显然很惊讶,“您怎么会……”“她回去了。”我打断他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,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。“你还是让她走了。
”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。”“可你知道她回去会看到什么!那会毁了她的!”“不,
”我平静地说,“那会让她新生。”或者,彻底毁灭。但无论哪种结果,都与我无关了。
“沈舟,你这是在玩火。”“我玩了十年,不在乎多这一天。”我挂断电话,
将手机扔在沙发上。然后,我走进了这栋房子里唯一的禁区。那是林琛的房间。
冷清寒按照他生前的喜好,将这里布置得一尘不染,仿佛主人随时都会回来。我打开门,
走了进去。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,是林琛最喜欢的香水味。书桌上,
摆放着他各个时期的照片。从少年到青年,每一张都笑得那么无害。我走到书桌前,
拿起最大的一张相框。照片里,林琛搂着冷清寒的肩膀,两人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甜蜜。
那是他们大学时的合影。也是刺在我心头十年的一根毒刺。
我看着照片里林琛那张虚伪的笑脸,缓缓地,也扯出了一个笑容。“林琛,你猜,
她现在看到你了吗?”“看到你那张……被欲望和嫉妒扭曲的脸了吗?”我伸出手指,
轻轻划过照片上冷清寒的脸。“我的好妻子,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。
”“一定要……看得清清楚楚。”2时间在空旷的别墅里流淌得异常缓慢。我没有开灯,
任由窗外的月光将我的影子拉长,扭曲,像一个沉默的怪物。手机在沙发上突兀地震动起来,
屏幕的亮光划破了黑暗。是刚才那个号码。我没有理会。我知道他想说什么,
无非是劝我做好准备,应对一个崩溃的冷清寒。可我需要准备什么呢?我等这一天,
已经等了太久。我走到酒柜前,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,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,
映出我此刻毫无波澜的脸。我仰头,将烈酒一饮而尽。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,
一路烧到胃里。很好。只有这种灼痛感,才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。而不是一具,
陪着冷清寒演了十年戏的行尸走肉。我踱步到二楼,推开了主卧的门。这是我和她的婚房,
却比任何一个客房都要冰冷。一张巨大的双人床,我们分居十年,一人一边,
中间隔着楚河汉界。她的那边,永远整洁如新,带着她身上清冷的香气。我的这边,
只有烟草和孤独的味道。我走到她的梳妆台前。台面上摆满了昂贵的护肤品,
但最显眼的位置,放着一个上了锁的胡桃木盒子。我知道里面是什么。
是她和林琛所有的信件、照片,以及各种纪念品。是她祭奠他们爱情的灵堂。
我曾无数次想砸开这个盒子,将里面的一切付之一炬。但我忍住了。因为我知道,
烧掉这些东西没用。真正需要烧掉的,是她心里的那座名为“林琛”的坟。而今天,
她亲手去给自己刨坟了。我拉开抽屉,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。离婚协议书。
我早就签好了字,只等她回来,签上她的名字。我拿起协议书,
指尖摩挲着“沈舟”那两个字。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,我以为我会解脱。但此刻,
我心里却空得可怕。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。
“嗡嗡——”手机又一次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。我终于有些不耐,走下楼,拿起了手机。
还是那个号码。我接通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。“说。”“沈总……出事了。
”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喘息。我的心,莫名地沉了一下。“什么事?
”“我……我安插在十年前的人回报,说……说他们看到冷小姐了。”“这不正常吗?
”“不!”对方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她出现的时间点不对!比我们预估的,
早了整整三个小时!”我的瞳孔猛地一缩。早了三个小时?
“溯源机”的定位应该是精准到秒的。除非……“除非机器在穿越过程中受到了干扰,
或者……有人在过去动了手脚。”对方说出了我的猜测。我立刻冲向地下室。
巨大的“溯源机”依然静默地矗立着,但控制台的屏幕上,却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报。
时空坐标异常漂移警告:目标人物生命体征正在快速下降!我的大脑“轰”的一声,
一片空白。生命体征下降?冷清寒在过去遇到了危险?怎么可能!十年前的那个时间点,
她应该是最安全的!“查!”我对着手机低吼,“马上给我查清楚,
她到底漂移到了什么时间!什么地点!”“已经在查了!但是……但是时空乱流的干扰太强,
定位需要时间!”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十分钟,我只要十分钟!”我挂断电话,
双手撑在冰冷的控制台上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不可能的。计划天衣无缝。
她会回到林琛死前,看到他的真面目,然后安全返回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?是机器故障?
还是……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我的脑海。林琛。那个疯子。难道他当年的计划,
还有我不知道的后手?我不敢再想下去。我盯着屏幕上那不断下降的生命体征数据,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快要无法呼吸。冷清寒……你这个蠢女人。
我让你回去看清真相,不是让你回去送死!十分钟,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我的手机终于再次响起。“查到了!”“说!”“冷小姐她……她没有回到车祸当天!
”“那她去了哪里!”“她回到了……回到了车祸前一天晚上!
地点是……‘夜色’酒吧的后巷!”“夜色”酒吧。后巷。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。
那个地方……那个地方是……十年前,林琛那个疯子,
为了测试我对他和冷清寒关系的容忍底线,曾设计了一场“英雄救美”的戏码。
他雇了几个混混,在“夜色”酒吧的后巷“骚扰”冷清寒,然后自己再冲出去扮演英雄。
而我,当时就在不远处的车里,冷眼看着这一切。我没有出手,因为我知道那是林琛的圈套。
可冷清寒不知道。她只知道,在她“最危险”的时候,是林琛救了她,而我这个未婚夫,
却无动于衷。这件事,也成了她后来指责我冷漠自私的又一“罪证”。现在,
她竟然回到了那个时间点!而且生命体征在下降!“沈舟!你还在听吗?
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。“当年那几个混混,你处理掉了吗?”我哑声问。
“处理了……都送进去了,判了十年,按理说……”“按理说他们现在还在牢里,对吗?
”我打断他。“是……”“那如果……有人提前把他们放出来了呢?”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。
我们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。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,提前把那几个人弄出来,
并且准确地安插在那个时间点,等待着穿越回去的冷清寒。有这种能力的,只有一个人。
林琛的父亲,林正雄。那个老狐狸,他一定是通过某种渠道,知道了“溯源机”的存在,
甚至知道了冷清寒的计划!他这是要……让他儿子当年没演完的戏,彻底演成现实!
他要冷清寒,死在十年前!“混蛋!”我一拳砸在控制台上,坚硬的合金表面瞬间凹陷下去。
“沈总,现在怎么办?冷小姐她……”“准备‘溯源机’二次启动。”我下令,
声音冷得像冰。“什么?可是二次启动的风险极高,您的身体……”“我让你准备!
”我没有时间再犹豫。冷清寒那个蠢女人,正在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。而我,
这个她恨了十年的男人,却要回去救她。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3幽蓝色的光芒再次充斥整个地下室,比上一次更加狂暴,仿佛要将一切都撕成碎片。
我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设备,就这么一步步走向“溯源机”的舱门。
强烈的时空引力拉扯着我的身体,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。但我不在乎。
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找到她,带她回来。哪怕是尸体。随着舱门的闭合,
最后的意识被无尽的黑暗吞噬。……再次睁开眼,刺鼻的酒精味和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。
我正身处一条肮脏潮湿的后巷。头顶是城市霓虹闪烁的夜空,
耳边是远处酒吧传来的嘈杂音乐。时间,十年前。地点,“夜色”酒吧后巷。我成功了。
我来不及感受身体穿越时空后的不适,立刻开始寻找冷清寒的身影。后巷很长,
堆满了各种垃圾桶和杂物,光线昏暗。我一边走,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“放开我!
你们想干什么!”一个熟悉又带着惊恐的女声,从巷子深处传来。是冷清寒!我心中一紧,
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。转过一个拐角,眼前的景象让我的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。
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,正将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女人围在中间。正是冷清寒!
她的脸上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,显然没料到自己一穿越回来,就遇到了这种场面。
她的研究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露出了白皙的肩膀。其中一个黄毛混混,
正伸出他那只肮脏的手,企图去摸她的脸。“小妞,穿得这么奇怪,玩cosplay呢?
”“别怕啊,哥哥们陪你玩玩。”“这脸蛋,这身段,啧啧,今晚我们兄弟几个有福了。
”污言秽语不堪入耳。冷清寒的身体在发抖,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。“滚开!
知道我是谁吗!”“我管你是谁!到了这,你就是老子的女人!”黄毛的手,
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脸。就在这时,我动了。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,悄无声息地靠近,
然后猛地出手。我一把抓住黄毛伸出的手腕,用力一拧。“咔嚓!”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,
在寂静的后巷里格外刺耳。“啊——!”黄毛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,
抱着自己变形的手腕在地上打滚。另外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,
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。“你他妈谁啊!敢动我兄弟!”“找死!”两人叫嚣着,
从腰间抽出了明晃晃的匕首,朝我扑了过来。我将惊魂未定的冷清寒拉到身后,
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。我很多年没有动过手了。但这十年商海沉浮,养出的狠戾和决断,
早已刻进了我的骨子里。对付这种街头混混,绰绰有余。我侧身躲过一人刺来的匕首,
顺势抓住他的手腕,一个过肩摔,将他狠狠地砸在墙上。那人闷哼一声,软软地滑了下去,
不省人事。剩下最后一个,见势不妙,眼中闪过一丝恐惧,转身就想跑。
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。我一个箭步上前,从后面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。他惨叫一声,
跪倒在地。我捡起他掉落的匕首,抵在他的喉咙上。冰冷的刀锋,让他瞬间停止了挣扎,
身体抖得像筛糠。“谁派你们来的?”我冷冷地问。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大哥,
饶命啊……”“不知道?”我手中的匕首,又往前送了一分,
锋利的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,渗出了血珠。“我再问一遍,谁派你们来的。
”“是……是林……林老板!”他终于扛不住,崩溃地喊了出来。林老板。林正雄。
果然是他。这个老东西,为了给他儿子报仇,竟然真的敢下死手。“他让你们做什么?
”“他……他说有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会出现在这里,让我们……让我们好好‘招待’她,
最好……最好能让她意外死在这里……”我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好一个“意外死亡”。
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,冷清寒今晚的下场,不堪设想。我收回匕首,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,
他也步了同伴的后尘,晕了过去。解决了三个杂碎,我才转身,看向身后的冷清寒。
她还愣在原地,像是被吓傻了。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身体还在微微发抖。她看着我,
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有惊恐,有后怕,有困惑,还有一丝……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。
我走到她面前,脱下自己的外套,披在她被撕破的衣服上。我的外套,
还带着穿越时空后残留的灼热气息,将她冰冷的身体包裹住。她浑身一颤,
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衣襟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
沙哑得厉害。“来救你。”我言简意赅。“救我?你知道我会来这里?”“我不知道。
”“那你……”“我只知道,你这个蠢女人,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。”我的话很不客气,
甚至带着一丝嘲讽。她被我噎了一下,脸上浮现出一抹屈辱的红晕。但她没有反驳。
因为我说的,是事实。如果不是我,她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是林琛当年雇的人?”她忽然问。“不是。”“那是谁?”“你觉得呢?
”我看着她的眼睛,“你费尽心机要救的那个男人的父亲,派来杀你的人。”冷清寒的身体,
剧烈地颤抖起来。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林伯伯他……他为什么要杀我?
”“因为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。”“什么秘密?”“你不是要回去救林琛吗?
”我冷笑一声,“怎么,还没见到他?”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是啊,她回到了过去,
却连林琛的面都还没见到,就差点死在这里。这个认知,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和恐惧。
“走吧。”我拉起她的手腕。她的手,冰得像一块铁。“去哪里?”“带你去看一场好戏。
”我拉着她,走出了这条肮脏的后巷。我知道,今晚的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而她,
将是这场戏,最痛苦的观众。4我拉着冷清寒,上了一辆停在街角的黑色轿车。
这是我提前安排好的。“开车。”我对司机说。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。车厢里一片死寂。
冷清寒一直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她还紧紧地抓着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,
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“刚才……谢谢你。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很低。“不必。
”“如果不是你……”“如果不是我,你现在已经在跟你的林琛团聚了。”我打断她,
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。她被我的话刺痛,脸色又白了几分。“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?
”“不然呢?难道要我抱着你,安慰你,告诉你这都是一场误会吗?”我转过头,逼视着她。
“冷清寒,收起你那可怜的骄傲。你差点死了,死在你最敬爱的‘林伯伯’手里。
你现在最该做的,不是跟我计较态度问题,而是好好想想,为什么。”她咬着嘴唇,
不再说话。车子一路疾驰,最终停在了一栋高级公寓的楼下。“这是哪里?
”冷清寒警惕地问。“你很快就知道了。”我拉着她下车,走进公寓大堂。我们乘坐电梯,
直达顶层。电梯门打开,是一条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。我带着她,走到最里面一扇门的门口。
我没有钥匙,但我知道密码。那是林琛的生日。我输入密码,“滴”的一声,门开了。
我推开门,示意她进去。“这是……林琛的公寓?”冷清寒的声音在颤抖。“没错。
”她犹豫着,不敢进去。“怕什么?”我讥讽道,“怕看到你的白月光,
正在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?”“沈舟!你混蛋!”她终于被我激怒,低吼道。
“我是不是混蛋,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我懒得再跟她废话,直接将她推进了门里。
公寓里没有开灯,一片漆黑。但客厅的落地窗没有拉窗帘,外面的城市夜景,
将房间的轮廓勾勒了出来。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。还有……女人凌乱的喘息声,
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,从主卧的方向隐隐传来。冷清寒的身体,瞬间僵硬了。
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,她知道那是什么声音。她的脸,在一瞬间血色尽失,
比刚才在后巷里还要惨白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祈求。仿佛在求我告诉她,
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我没有理会她。我走到主卧门口,毫不犹豫地,一脚踹开了房门!“砰!
”巨大的声响,让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。紧接着,是女人的一声尖叫。
我按下了墙上的开关。刺眼的灯光,瞬间照亮了房间里的景象。一张凌乱的大床上,
一个赤裸的男人,和一个同样赤裸的女人,惊恐地看着门口。那个男人,不是别人。
正是冷清寒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白月光——林琛!而那个女人,我也认识。
是冷清寒最好的闺蜜,周倩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冷清寒站在我身后,
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她看着床上那两个赤裸交缠的身体,
看着她最好的朋友和她最爱的男人,眼睛瞪得大大的,仿佛要裂开一般。“啊——!
”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,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。她捂着嘴,踉跄着后退,
撞在了我身上。床上的林琛和周倩,也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。林琛的脸上,闪过一丝慌乱,
但很快就被一种阴狠所取代。他看都没看冷清寒一眼,而是死死地盯着我。“沈舟?
你怎么会在这里!”我没有回答他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而周倩,则是一脸的羞愤和怨毒。
她抓过被子,遮住自己的身体,然后指着冷清寒,尖声叫道:“冷清寒!你这个贱人!
你跟踪我们!”冷清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软软地靠在我身上。她看着周倩,
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背叛。双重的背叛。来自最爱的人,和最好的朋友。
这种打击,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。“我跟踪你们?”我替她开了口,
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。“周倩,你是不是忘了,这间公寓的钱,是谁付的?
”周倩的脸色一变。“冷清寒给你买车,给你买房,把你当亲姐妹。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?
”“爬上她未婚夫的床,感觉是不是很刺激?”我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刀,
狠狠地扎在周倩的脸上。她被我说得面红耳赤,恼羞成怒。“是又怎么样!
”她破罐子破摔地喊道。“我就是喜欢林琛!我们是真心相爱的!”“冷清寒,你这个冰山,
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!你配不上林琛!”“真心相爱?”我笑了。
我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琛。“林大少爷,你也是这么想的吗?”林琛从床上坐了起来,
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。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。他看着我,
又看了一眼我身后摇摇欲坠的冷清寒,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。“沈舟,
既然被你撞破了,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“没错,我跟周倩在一起了。
”“至于清寒……”他顿了顿,吐出一个烟圈。“我对她,早就腻了。
”“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美人,除了那张脸和她家的钱,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?
”“要不是为了她家的产业,我碰都懒得碰她一下。”这些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
一刀一刀,凌迟着冷清寒的心。她终于承受不住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我及时扶住了她软倒的身体。我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,和紧闭双眼下不断颤抖的睫毛。
我知道,她的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了。5我将昏迷的冷清寒打横抱起,
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。“站住!”林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我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
“沈舟,把她放下。”“你以为你今晚看到了这些,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吗?
”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威胁。我抱着冷清寒,缓缓转过身。我看到林琛已经穿好了裤子,
手里拿着一个烟灰缸,正一脸狞笑地看着我。而周倩,则躲在他身后,
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怀里的冷清寒。“你想怎么样?”我平静地问。“不怎么样。
”林琛掂了掂手里的烟灰缸,“只是想让你和她,永远地闭上嘴。”“哦?杀人灭口?
”“不然呢?留着你们出去乱说,毁了我的计划吗?”“你的计划?”我明知故问,
“什么计划?吞掉冷家的产业,然后一脚踹开她吗?”林琛的脸色沉了下来。“沈舟,
你比我想象的,知道得要多。”“我知道的,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。”我看着他,
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“我还知道,你明天准备了一场大戏。”“一场,
让你自己‘意外身亡’,然后让我背上所有黑锅的大戏。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
林琛的瞳孔,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。他脸上的狞笑,瞬间凝固了。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!
”他失声叫道。这个计划,是他最核心的秘密,除了他自己,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!
“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。”我抱着冷清-寒,一步步向他逼近。“重要的是,林琛,
你的游戏,到此为止了。”我的逼近,给了他巨大的压力。他眼中的震惊,
逐渐被疯狂所取代。“游戏结束?不!游戏才刚刚开始!”他嘶吼着,举起手中的烟灰缸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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