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父亲病倒,我临危受命,成了家族企业的临时“替身”。所有人都当我是个摆设,
尤其是在那场决定集团生死的商业谈判上。对手王总,
是个喜欢在酒桌上玩“权力游戏”的老狐狸,他递过来的酒,杯口沾着油,话里带着钩子。
他想看我失态,想把我按在酒桌上,用性别和经验碾碎我的专业。我的助理劝我忍。
但我知道,有些阵地,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。所以,我笑了。我不翻脸,不动怒。
我只用语言,为他精心编织了一张网。让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“金主”,
变成了一个满口亲情的“好叔叔”,最后,变成一个身败名裂的笑话。这场仗,
打的不是合同,是体面。而我,会让所有人都知道,真正的体面,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。
1我叫姜凝。三天前,我还是姜氏集团欧洲市场的负责人,在米兰跟人谈最新的服装面料。
三天后,我坐进了我爸那间能俯瞰半个城市江景的董事长办公室。我爸,姜振国,脑溢血。
抢救回来了,但暂时说不了话,半身不遂。我哥,姜源,远在澳洲谈一个矿产项目,
一时半会也回不来。家里那群叔叔伯伯辈的董事,开了个紧急会议,吵了五个小时,
最后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。让我,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,
当这个百亿集团的“代理董事长”。他们说的好听,叫“姜家人主事,稳定军心”。
我心里门儿清。我就是个替身,一个摆在台面上的花瓶。他们等着看我出丑,
等着我把事情搞砸,然后他们好名正言順地出来“收拾烂局”,瓜分权力。
尤其是眼下这件最要命的事——和盛德集团的战略合作案。这个合作案,
关系到姜氏未来五年最重要的现金流,是我爸病倒前谈了一半的硬骨头。现在,
担子落在了我肩上。“姜董,”我爸的老助理,周屿,轻轻敲了敲门走进来,
把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,“盛德的王海德董事长,把谈判时间提前到了今晚。”我抬起头,
看着周屿。他三十岁左右,戴一副金丝眼镜,永远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衬衫,人很安静,
但眼神锐利。跟了我爸十年,是心腹中的心腹。现在,他是我唯一的盟友。“提前了?
”我翻开文件,目光落在王海德那张笑得油光满面的照片上,
“他这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“是的。”周屿言简意赅,“董事长病倒的消息,
圈子里已经传开了。王海德大概觉得,现在的姜氏,是一块案板上的肉。”我合上文件,
指尖在上面轻轻敲了敲。“他觉得,现在的我,也是。”周屿没说话,只是推了推眼镜。
但我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。他也在担心。担心我这个毫无经验的“代理董事长”,
会被王海德那样的老狐狸生吞活剥。“地点呢?”我问。“金鼎会所。”周屿说,
“王海德亲自订的,说是‘私宴’,不带律师和团队,只我们两位负责人,加一个助理。
”我笑了。私宴。不带团队。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,约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女人,
在那种地方谈上亿的生意。他想谈的,恐怕不止是生意。“他助理有说要谈什么吗?
”“说了,”周屿的语气没什么起伏,“王董说,合作细节都好说,
主要是想和您这位年轻有为的‘姜小姐’,联络联络感情。”‘姜小姐’三个字,
他咬得很轻,却充满了讽刺。我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,
车流像金色的河。过去,我以为站在这里看风景,一定很惬意。现在我才知道,站在这里,
看到的不是风景,是战场。“周屿。”“我在。”“帮我准备一套衣服。”我说,
“不要职业套装,要裙子。另外,把我爸珍藏的那瓶82年的拉菲带上。”周屿愣了一下。
他大概以为我会选择最保守、最专业的打扮去迎战。但他没多问,只是点了点头:“好的。
”他转身要走。“等一下。”我叫住他。他停下脚步,回头看我。“今晚,你什么都不用做,
什么都不用说。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,缓缓开口,“你只需要带一个东西。”“什么?
”“录音笔。藏好。”周屿的镜片闪过一丝光。他沉默了几秒,
然后用比之前更低沉、也更坚定的声音说:“明白。”我知道,他懂了。今晚这场鸿门宴,
王海德以为自己是猎人。但他不知道。我这个“替身”,最擅长的,就是把猎场,
变成我的舞台。2金鼎会所。名字俗气,装修更俗气。满眼都是晃眼的金色和俗丽的红色,
空气里飘着一股混合了高级香薰和雪茄的浊味。我和周屿到包厢的时候,王海德已经到了。
他一个人坐在巨大的红木圆桌主位上,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功夫茶具,
正在慢悠悠地洗着茶杯。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中式盘扣短衫,
手腕上盘着一串油光锃亮的沉香木佛珠。看见我,他立刻放下茶杯,咧开嘴笑,
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。“哎呀,姜小姐,真是年轻有为,年轻有为啊!”他站起来,
没跟我握手,而是张开双臂,做出一副要拥抱的样子。我提前半步停住,朝他微微一笑,
欠了欠身。“王董,您是长辈,叫我小姜就好。”我的动作,让他那个热情的拥抱落了空。
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Gas的尴尬,但立刻又被更热情的笑容掩盖了。“好好好,小姜,
快坐,快坐。”他亲自拉开主位旁边的椅子。那个位置,离他不到半米。我没坐,
而是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,坐了下去。“王董,我对您仰慕已久,还是坐您对面,
好好看看您比较好。”我依旧笑着,语气天真又诚恳。周屿安静地在我身后站定,
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。王海德的笑容僵了一下。他大概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。
一般的年轻女孩,要么被他的气场吓住,战战兢兢;要么急于讨好,顺从地坐到他身边。
我这个举动,看似是尊敬,实际上是明确地划出了一条界线。“哈哈,小姜真是会说话。
”他重新坐下,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,“听说姜老哥身体欠安,我这心里,一直惦记着啊。
想去医院看看,又怕打扰他休息。”他嘴上说着惦记,脸上却没有半分担忧的神色。
“有心了,王董。我爸没什么大碍,就是需要静养。他今天还念叨您,说您是商界的前辈,
让我一定多跟您请教。”我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茶是好茶,大红袍。可惜,泡茶的人,
油了点。“请教谈不上,谈不上。”王海德摆着手,眼睛却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,从我的脸,
到我的脖子,再到我裙子领口下那截若隐若现的锁骨,“都是朋友嘛。你爸跟我是老交情了,
他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姜氏的事,也是我的事。”他说着,把身体往前倾了倾,压低了声音。
“小姜啊,你一个女孩子,挑这么重的担子,不容易吧?”来了。饭菜还没上,
他的“关心”先上了。我放下茶杯,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无助。
“不瞒您说,王董,我这两天头都大了。集团里那么多叔叔伯伯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
我说话根本没人听。要不是为了我爸,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。”我的示弱,显然让他很受用。
他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,身体也更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。“我就说嘛。”他捻着手里的佛珠,
一副“我早就看穿了一切”的样子,“女孩子家家的,就该被人疼着,被人护着。
打打杀杀的生意场,不适合你们。”他的助理,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年轻人,
这时正好推门进来上菜。王海德挥了挥手,让他出去了。包厢里,又只剩下我们三个人。
菜很丰盛,佛跳墙,蒸东星斑,都是硬菜。王海德亲自给我盛了一碗汤,放到了我面前。
“来,小姜,先喝碗汤暖暖胃。这家的佛跳墙,最是滋补。”他的手指,在放下碗的时候,
“不经意”地碰了一下我的手背。很轻,很滑腻的触感。我像被烫到一样,
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,端起碗。“谢谢王董。您对我太好了,比我亲叔叔还亲。
”我低头喝汤,嘴角噙着一抹看不见的冷笑。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他以为他掌控了节奏。
他不知道,从我坐下的那一刻起,这个包厢里的每一个字,每一个动作,
都已经纳入了我的剧本。3酒过三巡。王海德的脸色已经泛红,说话也越来越没有遮拦。
我带来的那瓶拉菲已经见底,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。我的酒量其实很好,但今天,
我只是浅尝辄止,每次都用嘴唇碰一下杯沿,脸上却始终保持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。演戏,
要演全套。“小姜啊,”王海德打了个酒嗝,把肥胖的身体凑了过来,
酒气混着他身上的烟味,扑面而来,“你跟叔说句实在话,你们姜氏这次的合作案,
你到底能不能做主?”他终于还是问到了正题。只不过,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。
我放下筷子,眼睛有点迷离地看着他,像是有点喝多了。“王董……叔叔,
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现在是代理董事长,当然……当然是我做主。”我说话的语气有点慢,
带着一丝委屈。“你?”王海德嗤笑一声,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点了点我,“你还是太年轻。
你以为那帮老家伙真会听你的?没了姜振国,你们姜氏,就是一盘散沙!”他的话很难听,
但也是事实。我低下头,没有反驳,只是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我的沉默,在他看来,
就是默认。他更得意了。“不过呢,你也别怕。”他的语气忽然又温柔起来,
手也从桌子上伸了过来,搭在我的手背上,轻轻拍了拍,“有叔叔在,谁也欺负不了你。
”他的手又热又潮,让我胃里一阵翻涌。我忍着恶心,抬起头,
眼睛红红地看着他:“王叔叔,您……您真的会帮我?”“当然!”王海德拍着胸脯,
大包大揽,“只要你听话,别说这个合作案,以后叔叔在其他项目上,也照着你!”听话。
这两个字,才是他真正的目的。他不仅想在这个合作案上占尽便宜,还想把我,把整个姜氏,
都变成他的附庸,甚至……禁脔。我心里冷笑,脸上却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。“真的吗?
那……那太好了!”我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,反手握住了他的手,“王叔叔,
我该怎么谢谢您才好?”我的主动,让王海德的眼睛都亮了。
他贪婪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。“谢就不用了。
”他用另一只手端起酒杯,递到我面前,“只要小姜你,把这杯酒喝了,
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酒杯里,是满满的茅台。白色的液体,
在灯光下看起来像一杯毒药。他不是要我喝酒。他是要我低头,要我臣服。他在用这杯酒,
测试我的底线。我看着那杯酒,又看了看他那张志在必得的脸。站在我身后的周屿,
手指微微动了一下。我知道,只要我一个眼神,他就会上前拦住。但我没有。我微笑着,
接过了那杯酒。“王叔叔,您太客气了。”我说,“既然是一家人,那这杯酒,肯定要喝。
”王海德笑了,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。他以为他赢了。他以f他已经拿捏住了我。
我端着酒杯,站了起来,慢慢走到他身边。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王海德仰着头看我,
眼神里满是得意和期待。我举起酒杯,对他笑了笑。然后,手腕一斜。那一整杯的茅台,
一滴不剩,全都浇在了他油光锃亮的秃头上。4时间仿佛静止了三秒。
酒液顺着王海德的头发、脸颊、下巴,慢慢往下淌。他昂贵的真丝唐装上,
很快就湿了一大片,散发出浓烈的酱香型酒气。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,眼睛瞪得像铜铃,
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,前一秒还对他“柔情蜜意”的我,
下一秒就会动手。“你……”他的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刚出口。我却先一步开口了,
声音里带着惊慌和愧疚,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醉意。“哎呀!王叔叔!对不起,对不起!
”我一边说,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抽出纸巾,胡乱地在他脸上擦拭起来。当然,我的擦拭,
只是把酒液抹得更加均匀了。“您看我,真是喝多了,手都不稳了。
我本来是想跟您碰一下杯的,谁知道脚下一滑……”我的表演天衣无缝。脸上是焦急,
眼里是歉意,动作是慌乱。任何人看到,都会以为这真的是一场意外。
王海德被我这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。他心里明白我是故意的,但他抓不到任何把柄。
我把“喝醉了”这个最好的借口,用得淋漓尽致。他一把推开我的手,猛地站了起来,
脸色涨成了猪肝色。“姜凝!”他终于忍不住了,直呼我的名字,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,
“你别给我装蒜!”我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,看起来有点踉跄,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,
委屈地看着他。“王叔叔,您……您怎么能这么说我?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我一直很尊敬您,
把您当亲叔叔看待……”我的声音带着哭腔,楚楚可怜。周屿在这个时候,
恰到好处地上前一步,扶住了我,同时也挡在了我和王海德之间。“王董,姜董她酒量不好,
可能真的是喝多了。”他的语气依旧平静,但姿态却很明确。他在保护我。
王海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指着我的手指都在抖。他想发作,但又找不到理由。难道要说,
我故意泼他一身酒?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他这样说,只会显得他小题大做,
没有长辈的风度。尤其是在我已经把“叔叔”这顶高帽子给他戴上了之后。
僵持了足足半分钟。他终于还是把那口气硬生生地咽了回去。他知道,今天晚上,
想在这种事上占便宜,是不可能了。“哈……哈哈……”他忽然干笑了两声,
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,“没事,没事!年轻人嘛,叔叔理解。”他的变脸速度,堪比川剧。
“是叔叔不好,不该灌你酒。”他重新坐下,朝我招了招手,语气又变得和蔼可亲,“来,
小姜,快坐下。别站着了。都是一场误会。”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。我也顺势下了坡。
我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,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包厢里的气氛,一度尴尬到冰点。
但我知道,该是我主导节奏的时候了。我端起面前的茶杯,对着王海德,
诚恳地说:“王叔叔,刚刚真是对不起,我以茶代酒,再敬您一次。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
也端起了茶杯。我喝了一口茶,然后放下杯子,看着他,脸上的醉意和委屈一扫而空,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冷静和专业。“王叔叔,您真风趣,就像我亲叔叔一样爱开玩笑。
”我先是把他刚才的行为定义为“开玩笑”,堵死了他往下三路发挥的可能。然后,
我话锋一转。“不过,咱们还是先谈谈那3%的利润率吧。
”我直接抛出了这次合作最核心、也是分歧最大的条款。王海德的眼神瞬间变了。
如果说刚才他看我的眼神,是看猎物。那么现在,他看我的眼神,终于带上了一丝审视,
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对手。我微笑着,迎上他的目光,缓缓地补充了最后一句话。“毕竟,
我叔叔教我,生意场上,数字才是最美的语言。”这句话里的“叔叔”,指的是谁,
我们心知肚明。我把他捧上了“叔叔”的位置,然后用“叔叔”教我的道理,来跟他谈判。
这是一个无法拒绝、也无法反驳的逻辑闭环。王海德盯着我看了很久,
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。最后,他深吸一口气,身体重新坐直了。“好。
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“那我们就谈谈。”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这场谈判,
才算真正开始。而我,已经赢下了最重要的第一局——尊重。5接下来的一个小时,
金鼎会所的豪华包厢,才真正变成了一个谈判室。没有了虚伪的寒暄和油腻的试探,
只剩下冰冷的数字和理性的博弈。王海德不愧是老江湖。一旦进入正题,
他立刻收起了那副酒色之徒的嘴脸,变得精明而强硬。
他揪着我们姜氏最近因为我爸生病而导致的股价波动,以及几个被搁置的项目大做文章,
试图把我们之前和我爸谈好的利润分成,从七三分,压到六四。他要多拿走那10%的利润。
这10%,换算成具体的金额,是每年至少九位数。“小姜啊,”他靠在椅背上,
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,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,“不是叔叔我为难你。商场如战场,
我总要为我的股东们负责,对不对?你们姜氏现在的情况,不太稳定啊。
我们盛德多承担一些风险,自然也要多拿一些回报。这个道理,你懂吧?
”他把“趁火打劫”说得冠冕堂皇。我没有直接反驳他。我只是让周屿,
把我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,转向王海德。屏幕上,是一份PPT。“王叔叔,您说的道理,
我懂。您为股东负责,我也要为我们姜氏上下几万名员工负责。
”我的手指在触摸板上轻轻一点,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复杂的市场分析图。“您看,
这是我们合作项目未来三年的市场预期。我们姜氏的市场团队,花了三个月的时间,
做出了三套方案。A方案,最保守的估计,年利润率是15%。”我点了一下,
切换到下一页。“B方案,是我们认为最可能实现的,年利润率在22%。”我又点了一下。
“而C方案,最大胆,但也并非不可能。一旦实现,年利润率将高达35%。”我停下来,
看着王海德。“我们之前和您谈的七三分成,是基于B方案,
也就是22%的利润率来计算的。我们承担了所有的前期投入和技术研发,你们负责渠道。
这个分配,我们认为是公平的。”王海德不屑地笑了笑。“画饼谁不会?小姜,
商场不是做PPT。你说能到22%,万一到不了呢?”“您问到点子上了。”我笑着说,
然后调出了最后一张PPT。那是一份对赌协议的草案。“所以,我今天带了点新东西。
”“这是……”王海德眯起了眼睛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,凑近了屏幕。
“这是一份对赌协议。”我说,语气平静但清晰,“我们可以签两份合同。A合同,
就按您说的,六四分。但是,如果项目第一年的年利润率,超过了20%,
那么A合同自动作废,我们将启动B合同。”“B合同的内容是?”“B合同,我们倒过来,
四六分。我们六,你们四。”我的话一出口,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王海德的脸色,
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震惊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不认识我一样。他以为我是来求他,
来守住我爸留下的七三底线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我竟然会主动提出六四,
但却是在一个对他来说,如同深渊的陷阱之上。这是一个阳谋。
如果他对自己公司的渠道能力,对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没有信心,他可以接受A合同,
安安稳稳地拿走比之前更多的利润。但是,如果他相信这个项目能赚钱,
相信我的PPT不是在画饼,那他就绝对不敢签这份对赌协议。
因为一旦利润率超过20%——这个数字并不难达到——他不仅拿不到他想要的10%,
反而要再吐出10%给我。这等于是在问他:你,王海德,到底敢不敢赌?
你到底是真有信心,还是只想趁我们病,要我们命?我把刀,递到了他手上。但刀刃,
是对着他自己的。“王叔叔,”我微笑着看着他,打破了沉默,“您是前辈,经验比我丰富。
您觉得,我这个提议,怎么样?”我甚至把决定权都“交”给了他。王海德的额头,
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。他没法回答。说好吧,万一赌输了,他在董事会面前就是个笑话。
说不好吧,那不就等于承认了他刚才说的那些“风险论”都是屁话,他就是想趁火打劫吗?
他被我架在了火上。我也不催他,只是安安静静地喝着茶,等他自己烤熟。过了很久,
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三天。“小姜啊,”他干巴巴地说,
“你这个提议……太激进了。我们做生意的,还是要求稳。”“求稳?”我故作惊讶地反问,
“您的意思是,您觉得这个项目,连20%的利润率都到不了?”我步步紧逼,
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。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他慌忙摆手。“那您是什么意思呢?
”我微笑着,穷追不舍,“王叔叔,您可得想清楚了。您要是对我们的合作没信心,
那我们姜氏,可能就要重新考虑一下,盛德集团到底是不是我们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了。
”我这是在反将他的军。用他刚才威胁我的方式,来威胁他。王海德的脸色,彻底变了。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愤怒,有不甘,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人看穿的狼狈。他终于明白。
坐在他对面的,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。而是一头,比他更狠的狼。6最终,王海德服软了。
他没签那份让他下不来台的对赌协议。我们签的,还是我爸之前谈好的那份七三协议。
一个字都没改。临走的时候,王海德主动跟我握了握手。他的手心全是汗,力气却很大,
像是想把我的手骨捏碎。“姜小姐,”他不再叫我“小姜”,也不再自称“叔叔”,
“后生可畏。我等着看你的表现。”这话听着是夸奖,但我知道,里面藏着毒。梁子,
算是结下了。“谢谢王董。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我微笑着,把手抽了回来。
走出金鼎会所,外面的冷风一吹,我才感觉后背有点发凉。刚才在里面,我全凭一股气撑着。
其实我的手心,也全是汗。“姜董,”周屿帮我拉开车门,
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东西,像是……佩服?“您今天,做得很好。”我坐进车里,
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整个人都瘫在了后座上。“好什么,”我自嘲地笑了笑,
“差点就演砸了。”那杯酒泼出去的时候,我的心跳得像打鼓。那是我的一场豪赌。
赌王海德是个要面子的人,赌他不敢在那种情况下跟我彻底撕破脸。还好,我赌赢了。“不,
”周屿一边发动车子,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我,“您每一步,都算得很准。”“是吗?
”我闭上眼睛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“希望吧。”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。
我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。过了好一会儿,周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。“关于王海德,”他说,
“我这里,有一些东西,也许您用得上。”我睁开眼。“什么东西?”周屿没有直接回答。
他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路边停下,然后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,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,
递给了我。纸袋很厚,沉甸甸的。我打开封口,从里面倒出来的,是一叠照片,和一个U盘。
照片的背景,大多是在各种会所、酒店。主角,无一例外,都是王海德。而他身边的女伴,
每一次都不同。照片的尺度,很微妙。没有真正出格的画面,
但两人之间那种亲昵的姿态、暧昧的眼神,足以说明一切。“这些是……”我皱起了眉头。
“他的一些‘私人爱好’。”周屿的语气毫无波澜,“利用职权,骚扰、胁迫公司女下属,
或者合作方的女性代表。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,但也有一些,留下了证据。
”我拿起那个U盘:“这里面是?”“更直接的证据。一些音频和视频。”周屿说,“不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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